沈昀岿然不动,任由她寸寸深入地探出舌尖。

    女子一举一动本就拘谨,他却使坏一般,故意耗了几息,直到她白皙的面容红了个透,整个人绵软地贴到了他身上。

    他张开双臂拥住她,便将那早已魂牵梦萦地香气抱了满怀。

    四目对视,沈昀几不可闻轻笑一声,“又是你主动的。”

    一个“又”字,撕开了她掩在心底的那点娇羞,雅如看着他略有迷离的眼神,情不自禁地咬住了唇,“嗯。”

    沈昀却丝毫没有放过她的意思,反得寸进尺地凑到她耳边悄声道,“自己是什么身份,还记得么?”

    是他重新给了她廉耻之心,而今却又不许她留下半分羞赧,沈昀当真是坏透了!

    雅如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,却被他禁锢地无法动弹,只好顶着娇俏的红脸,硬着头皮小声道,“我不是说过了么,就、就在上次。”

    “上次?”沈昀刮了刮她的鼻尖,不掩饰的戏谑和逗弄,“说过那么多话,是哪一句?嗯?”

    雅如背上起了一层香汗,仿佛周遭的空气都要窒息,“做公子的女人,是、我自己说的。”

    话音一落,沈昀的拥抱越发有力,仿佛快将她融入骨血。

    可他埋下头来,将那唇瓣间的纠缠肆意盘桓时,却是那样绵长、细腻,仿佛她是一件极易破碎的珍宝。

    就在此刻,他心甘情愿耗尽此生所有的耐心,如此尤嫌不够,只恨不能在这缠绵里吻里,逐寸消磨掉他们长长的一生,至死方休!

    雅如头皮发麻,浑然不知自己如何被抱到床榻,只记得他拨开她时极为温柔缱绻,而她所只能被动承受这场疾风骤雨,生涩而霸道。

    她一时嘤咛轻哼,一时又低泣求饶,折磨得他在极力克制和欲罢不能之间反反复复,□□。

    恍惚中,她听得沈昀又叫了一次水。

    雅如娇软无力地被他抱到净室,当她泡到温热的浴桶中,整个人昏昏欲睡,只好任由他摆弄着清洗一番。

    待重新回屋时,伺候的人已趁着他们方才沐浴的空档进来,重新换了一套被褥。

    他温暖有力的怀抱,和那蔓延着将她包裹的冷冽的雪松香气,令她生出无限的依赖和贪恋。

    “待公子成亲,我一定离开他。”

    雅如忽的生出一丝说不上来的难过,只好在跌入睡梦之前,偷偷在心里这般对自己说。

    星星鬓影,眉间枕上。

    沈昀搂着温香软玉假寐,怀里的人呼吸渐次平静轻缓,他睁开无比深邃的双眸,神思清明。

    听了一夜细雨裹红蕖,凉风翠篠霜染遍,秋侵萧萧蔓草。

    沈昀察觉她猫儿一样动了动,卷翘的眼睫微微扑闪,便故意撩出一缕她的长发在指尖缠绕,下巴蹭一蹭她的头顶,“醒了?”

    她尴尬地略清一下嗓子,往他怀里一钻,未施粉黛的脸庞艳如玫瑰,“下雨了?”

    “嗯,秋深了。”沈昀在她额间轻啄一下,将几缕碎发别到她耳后,“肃州那边比不得京城,这个季节,西北已经飘雪了。”

    语罢,沈昀的眸色暗了几分。

    “我先去趟营里。”他翻身下榻,不忘替她拉一下被角,“你多睡会儿无妨。三日后的宫宴,我会回来接你。”

    雅如撑起身子来,拉住他的衣袂,“昨天说过的事,公子同意了么?”

    “小傻子,存亡在虚实,不在于众寡。赵铎城府颇深,你以为这法子,就能打消他的疑心,让许家人露出马脚来?”

    他哈下腰来,不轻不重地捏了捏她的下巴,“怕疼么?”

    雅如尚未想通他话中深意,被他这么一问,又忆起昨夜春思翻荡的种种,将锦被拉起来遮住半张羞红的脸,“还好吧。”

    沈昀失笑,耐着性子复坐回床榻旁,抚摸着她消瘦的脊背,“等我回来。”

    雅如点点头。

    沈昀去后,雅如辗转了几息,方忍着浑身的酸痛坐起来。

    待沉檀领人捧了净帕热水进来,侍候完一应盥洗的事。

    在短暂的放纵沉沦之后,雅如的头脑恢复了清醒,“公子走时,没留下旁的吩咐么?”

    按照她的理解,他应该会给她一碗避子汤。

    世家大族的规矩,主母未进门之前,旁的女子是没资格怀孕的。更何况,他们之间即便有什么,这样的关系也是见不得光的。

    然而并没有,眼下满屋子的人都垂首侍立,等着她发话。

    沉檀想到入宫是个正事,禀报道,“公子备好了一套衣裙,叫入宫那日再给姑娘换上,特意嘱咐了,仍要梳未出阁女子的发髻。”

    也许他不懂,或是疏忽了。

    雅如心里这样想,扭身从床头的橱匣最里头,摸出一个锦盒来。

    沉檀见雅如捡了一颗避子丸,毫不犹豫地服了下去,方后知后觉地猜出她方才问的是什么。

    跟在她身边有一阵子了,沉檀大概也晓得雅如作何打算,便有些心疼她。

    她忙递了水给她漱口,又命人拿了些清口的蜜饯来,“这些药或多或少对身子有损,姑娘,你这又是何苦呢?”

    雅如不以为意,“我与他已是这般不清不楚了,再莫生出旁的牵绊。这样,将来我和他都不为难,彼此才是最好。”

    金乌西坠,遍地流灯彩照,满市罗绮金缕,行人笑语,来往穿梭,又有贩夫走卒,熙熙攘攘,仿佛上个月那闹得人心惶惶的改朝换代,只是一场了无痕迹的梦。

    沈昀跳下马车,抬头是一轮冷月。

    放眼望去,花柳街上一整排接连的青楼乐馆,铺陈着宝马香车,已是门庭若市。朝歌夜弦,满楼红袖,无论是不学无术的膏梁纨袴,或是光鲜的官宦、落魄的举人,无不迷倒在这抑扬顿挫的浅酌低唱,沉醉在这不知何夕的温柔富贵乡。

    花娘恰在厅中招徕应酬,迎来送往,迎面见走来这两个面容俊俏的公子,只扫一眼他们周身打扮便知是低调显贵之人,忙热情上前招呼,讨好逢迎地笑将人往里送,“二位贵人,是听曲儿啊,还是会友啊?我们这儿的姑娘是个顶个的温柔大方……”

    张闻紧步上去,错身将花娘挡出三丈远,“我们来找陆公子喝酒。再叫你们这里红鸾姑娘出来,就说今晚我们爷特意许她近旁伺候。”

    这两日是怎么了。

    先是昨日红鸾从外头回来,一幅心事重重的样子。往常这正主也只是远远听曲儿,今儿竟也肯让她近前了?

    红鸾突然被雪藏,许久不曾出来接客,已惹得满城风雨。

    花娘凭借着多年阅历,也怕自己拿不稳其中深浅,故而只是借口搪塞,一直不敢将沈昀的名头声张出去。

    此时她心下一惊,猜出来人身份。忙不迭地安排人再添置酒菜,一路将人朝里领,面上越发恭维,却喏喏不敢再多一言。

    主仆步入楼中,路过玉殿珠帘,这边笙歌方歇,这厢又是满耳的娇莺婉啭。

    直待出了月亮门,沿一条铺满奇花异草的小径蜿蜒前行,翻过一座架在潺潺水声之上的虹桥,恍然踏入与方才截然不同的一方天地,门洞上的五彩花灯将“梦园”二字照得依稀斑驳。

    远远瞧见水中檐角飞翘的高亭,以游廊浮桥与湖岸相连,乃正对着伫立在榭湖中央的宽敞戏台,宛如蓬壶阆苑,瑶池水晶宫。

    水上飘来轻重缓急的金樽檀板,抑扬顿挫的靡靡之音,别有一番情致和意趣。

    万烛光中,一个高大的身影步履坦荡,甫一踏入那隐约飘摇的纱幔,就成为全场瞩目的焦点。

    他发束明月冠,腰间缠玉带,青色暗纹的直缀外头搭了一件玄色的披风,通身掩不住的矜贵风流,俨然举世无双的如玉公子。

    案上满铺着簌玉杯盘,珍馐美馔。亭中围坐男女成堆,彼此调笑嬉闹、搂搂抱抱,狎昵亲热。

    那几个正在斟酒撒娇的姑娘们也算是阅人无数,可见到这样的沈昀,竟也一时心驰神荡,直到酒都满撒了出来才回过神来。

    歪靠在一美人腿上的陆赫一手撑着头,忍笑不住地戏谑道,“哟,我没看错吧?今儿可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,这位大人可是稀客,怎有兴致同我们到这烟花之地来厮混了?”

    沈昀面带愠色地扫过众人,冷眼挑住个身量清瘦、面容白皙的小公子,拧了拧扳指冷笑道,“本事渐长,这种地方是你能来的?”

    陆赫睐他一眼,拾起酒壶替这位小公子满斟一杯,“啧啧,我都不介意,你着的哪门子急?”

    “你还是顾好自己吧!”做富商小公子打扮的沈芙有恃无恐,反大大方方地拾起一颗果子扔到嘴里,朝着暗处挥手示意,“今日沈三爷肯赏脸来同我们商量,证明我们三个臭皮匠想破了头的法子可行。。”

    远处水榭之中,红鸾虽轻纱遮面,也能看出装扮得极为美艳,怀抱琵琶,款款行至,轮指淡扫过琴弦,未成曲调先有情。

    “难得呀,你也有从善如流的时候。”沈芙笑他。

    朱郁也冷笑,一语双关地讽刺道,“美人艳冠京城,名满天下,沈大人就算将人藏得这样紧,想要旁人死心也是难的。来而不往非礼也,自然也得给他们备一份贺礼。”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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